1月 18, 2009

Paris je t'aime? Les deux frères

十六號中午看著弟依依不捨送走LC(明明過兩天又要見面的),下午兄弟兩人去了巴黎西郊,要來實現轟ㄟ的第三個願望:網球四大公開賽法國公開賽場地羅蘭蓋洛球場。按照某位很喜歡自己翻譯法文姓名的影評人的遊戲規則,Roland Garros應該要翻作喉嚨尬吼,但我們可以從善如流,有什麼用什麼。這座四大網球公開賽中唯一的紅土(clay)場地,在Porte d’Auteuil地鐵站外步行五分鐘處,離市中心不到半小時車程。轟ㄟ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不太打籃球,改持網球拍,而且有逐日上癮的趨勢,難得踏上歐陸來到巴黎,真的要把握這次機會朝拜一下。

我棉先來複習一下這座球場的特出之處。有在關心網球的鄉親應該曉得紅土球場和一般硬地球場的不同,在於它的特殊質地使網球彈跳速度變慢同時幅度變高,也使球員跑動往往會出現淩波微步的美姿,而紅磚土揚起的塵灰也會讓球員的鞋襪沾染一層殷紅。轟ㄟ大學時期曾經在學校唯一的紅土場地打過一次球,淩波微步是玩得挺爽的,但一個多小時打下來,白色襪子變成粉紅色,黑色球鞋也變成紅黑色。

紅土球場跟其他網球場地如此不同,以致職業選手各有專攻,讓長於底線抽球的選手在此可盡情發揮,喜好往前截擊的則吃盡苦頭。西歐南歐出身的選手普遍習慣紅土球場,所以法國公開賽長年是拉丁語系球員的天下(過去十年來男網冠軍,除了1999的阿格西之外,全部是拉丁語系球員)。像巴西國寶庫爾頓(Gustavo Kuerten)就拿了三次法網冠軍,其他三大賽卻一冠未得;死守底線的華人之光張德培唯一的大滿貫冠軍也是在這裡拿的;西班牙種馬納達爾(Rafael Nadal)連拿四年的法網冠軍,也是到了去年才終於走出紅土球場,在溫布敦草地上摘了冠。

相對地,擅長草地或硬地的網球選手則往往在紅土場地吃鱉。事實是,許多頂尖的網球選手一生中都無法拿盡四大公開賽的冠軍,包括馬克安諾、山普拉斯、艾柏格、貝克和費德勒這些神人級的球員都沒在這裡攻頂過—山普拉斯那幫子退休了的是已經沒可能了,費德勒則是機會越來越渺茫。女網部分,像莎拉波娃這樣的猛將也栽了,其他三大賽都拿過冠軍,惟獨法國公開賽至今從來沒打進決賽過。曾經也是天后團一員的辛吉絲(Martina Hingis)成績較好,也只能拼到兩次榜眼;拿了五次溫布敦后冠的大威更苦情,榜眼只有一枚。

好了,上完課來看場地。不是賽季,想也知道球場是不會開放的;更糟的是,這天是踩到狗大便還是怎樣,球場旁的小木屋博物館竟然也沒開,只有賣紀念品的商店是開著的。不過能夠走到主球場的旁邊,看看外圍場地,摸摸一樣的紅土,已經讓轟ㄟ心滿意足了。仰看主球場的看台,想像偌大的球場上擠滿觀眾、場中球星飛奔擊球的英姿,不知不覺就有點熱血澎湃。但也只是想想而已。我們兄弟倆在最靠近出口的小球場照相留念,到商店裡揀了一兩樣便宜又大方的紀念品結了賬,不走也得走,否則再耗也沒意思了。

回到巴黎市中心,想想也該迷途知返改邪歸正了,難得來一趟巴黎,也總該要逛逛知名景點和大馬路了吧。我們在協和廣場出地鐵站,望望那根從埃及那裡ㄟ來的方尖碑,信步走到香舍麗謝大道的東端。我們的視線沿著大道往日落的方向望去,直看到凱旋門和更遠的新凱旋門,和羅浮宮拉成一直線,頗有一種壯觀。我們看著筆直寬闊的香舍麗謝,尚未決定下一步要往哪走;我問弟說走到那有名的LV旗艦店要多遠,弟說要走半個多小時。那算了,我們還是回頭往羅浮宮去吧。這天羅浮宮沒開,不過順著廣垠的庭園走走也挺讓人神清氣爽。兄弟倆一邊吹著巴黎稍烈的秋風,一邊走在往日王公貴族的馬車園徑,聊帝國興起與博物館文化的關係,信步走到貝聿銘的玻璃金字塔,再穿過側門走到塞納河畔,一路走過法蘭西學院前的大拱橋,下到地鐵站回去那小學弟的住處。

這半天是我們一年來難得的小聚。兩兄弟一輩子了,從前無邊際地亂聊唸書當兵,到現在各自的男女關係和就業都成了話題;從前走在師大路上,如今漫遊羅浮宮前。真是光陰荏苒,如不曾休止的河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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